那天晚上,小邵把我送回金隅湾之后,我用手机定了一张金陵到安市的火车票,明早六点的高铁。我想见到他,超级想,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到他身边。

可我曾经听锦色的小姐们说过,男人工作的时候最不喜欢被女人黏着,我想,或许......我可以偷偷看他一眼,只看一眼就走。

当时的我怎么也没想到,就是这一次的安市之行才成就了我和他一生的羁绊,也使我彻底陷入到四大家族恩怨的漩涡之中。

金陵离安市并不算远,我的双脚踏上安市土地的时候还不到早上七点。可我是第一次来安市,手里除了一张昨晚从小邵那里要来的酒店位置简要地形图以外,我几乎连北在哪里都找不着。

地形图是小邵亲自执笔,画得那是相当专业,山川桥梁一个不少,大街小巷一个不落,如果再加上火力部署绝对可以和军事级媲美。可你倒是标上街名啊,而且这叉叉圈圈的到底是个什么鬼,姐姐我完全看不懂啊。

就在我被小邵的地图折磨得几近崩溃的时候,灵机一动,终于想起来姐姐手机上有百度啊。在万能度娘的指引之下,我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林奇下塌的酒店。

在酒店大堂的卫生间,我将自己稍稍整理了一番,头上卡了顶黑色鸭舌帽,将长发完全卷了进去,又翻出个明星同款黑色口罩戴上,墨镜就不架了,毕竟现在天都快黑了,被人误会成盲人小姐姐那就不好了。

坐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区,前台小姐立刻朝我投来较比异样的眼神,我马上左顾右盼,故意做出一副在等人的焦急样子,这才化解了小姐姐对我的怀疑。

“奇哥,你在酒店吗?”我掏出手机,给渡心发了条微信过去。酒店大堂是从客房到餐厅的必经之路,现在正是晚饭的点儿,想着他一会儿从这里去餐厅我就能见到,心里竟有点小鹿乱撞。

“不在。”很快有消息回过来。

“那你在哪儿?为什么不回酒店?”我有些不淡定了,一条语音追过去。

“有个饭局,晚一点会回去。”我心这才安稳下来。

“哦,那你忙吧。”信息才发出去,林奇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。尼玛,这一接听指定穿帮啊。于是,我果断转成语音通话。

“干嘛转语音,我想看看你。”林奇低沉的嗓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,隐约带着淡淡的鼻音,显然是生病刚好。

“那个......在厕所,不想被你看。”姐姐我急中生智,编了个自己都佩服自己的理由。

果然,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熟悉的低笑,好听得犹如低哑的大提琴,“好,那你先忙。”靠,这话说得,让我不仅无力反驳,还要装出一副正在忙,而且还很忙的样子挂断了语音。

等人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无聊,我从手机上翻出本电子小说,看了几页就开始打瞌睡。昨天回去的晚,今天又起的早,心里还一直想着林奇生病的事,根本没怎么睡。

现在一闲下来,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,不过我始终强撑着,不敢让自己真的睡着错过了与林奇见面的机会。

大概在晚上十点钟的时候,酒店大门口传来一片嘈杂,“林总,这边......”我循着声音望过去,果然瞧见酒店的自动门缓缓打开,一身黑色西装的林奇迈步而入,冷硬的线条,英气逼人。

我的眼神不自觉地追过去,却在看清他怀里抱着个女人时,瞬间石化。

“马上叫医生到蒋小姐的客房。”依然是那个低沉磁性的声音,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大气场。

我的目光立时被林奇抱在怀里的那个女人吸引过去,是蒋琼玉。她一身淡紫色的鱼尾长裙,显然是和林奇一起出席晚宴刚回来。

那种与生俱来的雍容气质,让她即使是这样躺在男人怀里,也带着淡淡的优雅,只是眉宇间流露出些许痛苦的隐忍。

“林总,蒋小姐这是......”说话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高个儿女人,看样子应该是酒店的大堂经理。

“刚下车时,不小心扭伤了脚。”林奇的语气无波无澜,出口的每一个字却像是一把把钢针刺得我心头淌血。

很快有人推了轮椅过来,林奇把蒋琼玉很小心地放上去,一行人迅速走进电梯,门无声无息地合上,隔开了我追随而去的目光。

我呆呆傻傻地坐在原地,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傀儡,只剩下一具毫无意识的血肉皮囊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才终于可以收拾起自己沉重的身体。

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,林奇那样的男人,身边怎么可能少的了漂亮女人?前几天生病,自然也有蒋家小姐在身边照顾得无微不至。

我这是活该自己找虐,竟然坐了六点的早班车,千里迢迢地从金陵赶到安市,奔波了一整天,才找到他住的酒店,又饿着肚子等了几个小时,就为了看他美女在怀。我简琼就是出身再不好,再不值钱,也还不至于下贱到如此地步。

跌跌撞撞地冲出酒店,我头脑里只有一个想法,赶快逃回金陵,躲进金隅湾,就当自己从没有来过。

本来我对安市就不熟,脑袋里又在胡思乱想,慌不择路地就跑进了一处黑漆漆的小巷,脚下一滑,一下子跌跪在地上。

眼泪一瞬间就涌了出来,过往的二十年,我从没像此刻这样恨过自己的出身,为什么我不是金陵城里那些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?为什么我会在那么一个见不得人的地方长大?为什么我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?我甚至开始责怪我妈,怪她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。

我坐在地上,缩紧身体,抱住膝盖,呜咽着小声抽泣,这里离酒店不远,我害怕被人发现,始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。原来我是如此卑微,生的卑微,爱的卑微,就连哭都是小心翼翼的卑微。

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,我吓得赶紧抹干眼泪,扶着身后的墙壁站起来。可我还没来得及离开,就见一个高大的黑影猛地朝我压过来,我本能得想要呼喊,身子却被一条结实的手臂拦腰锁住,“是我!小丫头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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